鳳寧在踏入家門前便感到不對勁。

從樓下看去，只見平常的小燈並沒有亮起。每當鳳寧晚歸，總是能看到那盞小燈昏黃的燈光。衍明似乎非常在乎「留燈」這件事，而他雖難以理解，卻還是任由他去做了。畢竟鳳寧的原生家庭，不會有人為其他晚歸的人留燈。他也是跟小衍在一起後才明白，當有人能留一盞燈，是多麼溫暖的事情。

鳳寧不自覺地加快腳步，搭電梯上樓時總覺得比往常都慢——即使這社區的電梯相對來說已經比其他地方的電梯快上很多，但今天他卻仍然覺得萬分緩慢。

快啊，快啊，腦中想起的是盡是些不好的回憶，他不想再度看到對方手腕上多出新傷。如果可以，他希望衍明可以好好地保持現在任性的樣子——那多少是種補償。

「小衍！」

電梯總算到了12樓，他風風火火的進入家門，卻踢到了甚麼。鳳寧打開燈，發現絆到腳步的是他不知何時隨手塞進鞋櫃深處的粉紅色拖鞋。那個拖鞋，記得是五年前隨手拿的贈品，少年輔育院是鳳寧和衍明相遇的地方，也是他們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
鳳寧查看了一下廚房的刀具櫃，沒事，刀子都好好的收在裡面，沒有清洗的痕跡。他多少安心了下來，或許只是忘記開燈了，他想。回到房間，只見他的愛人好好地躺在床上熟睡著。對方眼角的淚痕終究還是曝露了些甚麼，只是鳳寧現在無心猜測，小衍平安最重要，他想。

「唔嗯……紗窗、壞了、要換……。」

小衍的囈語讓鳳寧不禁失笑，連夢中都在想要怎麼讓這個家住得更舒服嗎？

這樣也好，只要還有希望就能繼續活下去。

他希望對方能好好的。僅此而已。